古剑奇谭玩家同人小说--螭纹玦

时间:2016-05-06 来源:88130安卓下载 作者:佚名

  当我在又一次出现在星空下的时候,是在这个男孩的手里。
  
   夜色凄迷,在这荒僻的山阴,树影便显得格外的鬼魅,而面前的这对眸子,却是那么的清晰。比什么都黑的眸,却比什么都亮,嘴角露出满意的曲线——他一定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,因此这笑容才凝的那么深。
  
   他的衣角和裤袜上还带着点点土沫,肩头的衣衫破了一块,隐隐可见银汞的余痕和殷红的血迹,头发有些杂乱,右手腕扎紧的衣袖上有烧焦的痕迹。我叹了一口气,进出前朝王陵岂是等闲,能有如此成绩已是惊人,只是,何苦呢。
  
   还未感叹完,面前的少年眉头微微一皱,一柄长剑已驾到了他的脖子上。他的背后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,个子不高,眉目间却颇为精明,一对鹰目紧紧盯着少年的背影,嘴角终是忍不住带着一丝得意。
  
   面前的少年一动不动,片刻后忽然一笑,道:“看来我实在是大意了,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太得意,阁下说是不是?”
  
   身后的黑衣人神色动了动,似是因对方如此冷静稍显意外,随意哈哈一笑,答道:“不错,想不到当世号称摸金第一人的发丘零人曹鱼禾竟是如此年轻,当真少年有为。”
  
   那少年曹鱼禾眉微微一挑,自嘲的一笑,道:“阁下对我的事情到知道很清楚,未知有何见教?”
  
   黑衣人道:“好说,在下只是想和曹小兄弟谈一笔生意,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。”
  
   曹鱼禾悠然道:“似乎我没的选择。”
  
   黑衣人笑道:“曹小兄弟言重了,此事若成,你我一世无忧前程似锦,在下诚心相邀,只是怕消息走漏这才出此下策,还望小兄弟莫怪。”
  
   曹鱼禾道:“阁下好客气,如此说来,若我不应,阁下便要杀人灭口了?”
  
   黑衣人的剑微微向少年的颈项勒了一勒,笑道:“不敢。”
  
   曹鱼禾静默片刻,叹了口气,问道:“何处墓穴?”
  
   黑衣人道:“弱水玄陵。”
  
   曹鱼禾一愣,随即笑道:“阁下莫不是耍我,弱水玄陵之说流传上百年,却从未有人寻到过蛛丝马迹,奉劝阁下,还是莫浪费时间了。”
  
   黑衣人微微一笑,轻道:“琅嬛之牙,弱水之滨,朱红之印,螭纹之玦。发丘零人掘墓无数,不会不知道这句话吧。”
  
   曹鱼禾笑:“听过,据说是弱水玄陵的位置及开启之法,可惜从来没人在琅嬛山找到过这所谓的弱水,之后两句更不知其解,两百年来江湖上为此奔波一世却一无所获的何止万人,阁下难道也要步这些人的后尘?”
  
   黑衣人一对鹰目越发得意,眯了眯眼道:“实不相瞒,这前两句我已找到解法,定不叫小兄弟白跑一趟,除了发丘零人,还有谁能解开这天下第一陵,我还要小兄弟多多担待才是。至于这后两句,第一句我的确还不知道。。。。不过”话至此黑衣人嘿嘿一笑,续道,
  
   “那破解第四句的螭纹玉玦不正在小兄弟的手中么。”
  
   曹鱼禾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,却没有立刻说话,片刻后忽然大笑起来,黑衣人也低笑,两个人的笑在空旷的林地回荡,这此起彼伏的笑里似乎藏着许多东西,似乎是心照不宣的得意,又似乎是嘲弄的自以为是。
  
   终于这笑停了下来,曹鱼禾道:“好,我便与你同去。”
  
   此话一出,剑已离开了他的脖子,黑衣人引剑回鞘,微一抱拳:“在下巫柏人,见过曹小兄弟。”
  
   曹鱼禾转身回礼:“原来是富贵狻猊,失敬,如此说来,巫兄是为了传说中的弱水玄玉了?”
  
   巫柏人笑道:“不错,巫某嗜玉如命,若不是为了那满府的玄玉,又怎会千辛万苦请小兄弟出马。此去琅嬛,山高路远,不如这就上路,你我二人路上再叙吧。”
  
   “哈哈,此去琅嬛,山高路远,路上寂寞,不若我二人与两位结伴而行,两位意下如何?”
  
   巫柏人正得意间,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忽然响起,巫柏人心下大惊,说话之人便在身侧,自己怎么毫无察觉,正猜疑间,两条黑影已自林中掠至巫曹二人身前。左边一人身材高大,满脸虬髯,身上却穿了件道袍,肮脏破旧,看上去不伦不类;右边一人一脸正气,浓眉大目,嘴角含笑。两人仿佛没有看到巫柏人的长剑,道人又是哈哈一笑,慢条斯理地道:“无主之物,见者有份,两位莫怪我等不请自来。”
  
   巫柏人额角微微出汗,迟疑道:“琼海双奇?”
  
   道人微微一笑:“不错,便是芒道人和乔涵儿。”
  
   巫柏人惊慌之色一闪而过,随即笑道:“久闻大名,有两位同行,幸如何之。”将剑一收,躬身抱拳,竟是彬彬有礼。
  
   曹鱼禾一直在旁微笑旁观,此时插嘴:“诸位大哥,既是有缘同行,便都不要客气了,我们就如巫大哥所说快些上路吧,兄弟还要先找间客栈洗澡换衣服,才好与诸位见礼。”
  
   四人对视一眼,一起笑了起来,在我听来,这笑声却似各有心事。

   一路无事,这日,眼看便到了琅嬛山下,四人在一家小客栈歇下,曹鱼禾照例自己要了一间房。此举开始颇招非议,只是余人想他年小功低,量也出不了什么事,何况巫柏人在旁劝说开墓多要借他之功,不如顺他心意,琼海双奇这才不再坚持。
  
   夜色渐浓,曹鱼禾坐在床上,探手将挂在胸前的我举到眼前,在月色下看了一会儿,长叹了一口气。那时时挂着礼貌笑意的脸,此时竟显得如此的孤独。他轻轻在我身上的螭纹雕刻上抚过,摸到那个龙头尾间的缺口,又轻轻一叹,带着几许自嘲道:“螭纹玦呀螭纹玦,果然是世间奇珍,魅力无穷啊。。。恶名昭著的琼海双奇,艰险狡诈的富贵狻猊,还有一路上我们身后悄悄跟着的那些男男女女,不知道到最后,进入玄陵的有几人。。。不过一堆冥器,落到世间,却又是多少血腥。。。”低低笑了几声,他继续说,“荣华富贵,长生不老。。。听起来挺吸引人的,是不是?只可惜到明白什么才重要,恐怕已经迟了。。。”
  
   他的眼神有几分迷离,几分嘲讽,我只是用温温的红光回应他的手指,静静的陪着他。
     
   第二天清早,四人约好在巫柏人房中商谈,曹鱼禾带着我进屋的时候,却看到了一屋子人,有男有女,巫柏人和琼海双奇正坐在正中央。见到曹鱼禾进来,巫柏人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上来,说道:“曹小兄弟来了,来来来,我给你介绍,这些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,我们三人与他们一见如故,决定结伴去弱水玄陵一游。”说完一一向少年引荐。

   曹鱼禾毫无诧异之色,什么都没问,笑着与众人招呼。众人多赞他年少有为,唯有一个瘦弱如猿猴的年轻人,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皱了皱眉低声嘟囔了一句:“盗墓贼。”曹鱼禾便似没有听到,微笑依旧。
  
   见礼过后,琼海双奇中的乔涵儿和颜悦色的对巫柏人说:“巫兄,已至琅嬛山脚,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们如何找到弱水玄陵了吧。”
  
   巫柏人微微一笑,从怀中取出一物,摊在众人眼前,此物微微泛黄,却是一张绢布地图。巫柏人道:“相传弱水玄陵乃两百年前弱水一族之府,该族有两项绝技,一为雕玉,二为星卜,此二者皆传媳不传女,更有镇族之宝弱水玄玉,集天地之灵气,蕴五行之粹,安心神,起沉疴。。。”说到此处,那猿猴般名唤姚静远的青年神色一动,曹鱼禾看在眼中,不动声色,那边厢巫柏人仍在继续诉说,“。。。玄玉用及占卜百说百中,更有传言可使人长生不老。此事无意中流传出去,其时正当乱世,各方枭雄均欲得弱水一族而甘心,奈何此族族规,一代只出一人,当世无双。偏偏当年出山的那位弱水族人竟在群雄面前扬袖而去,回族中隐居,言无心于仕,遂遭群雄之忌。一年后,群雄围攻弱水一族,杀尽族人,逼得族长一家自绝于府,族长将家人葬于玄府后以所余寿元驱族中秘术退敌封府,弱水玄陵至此不知所踪。当时参加此役之人多命丧弱水秘术,只有前朝开国皇帝逃了出来,死前告诉太子,言若将来迫不得已,可试着开弱水玄陵以图东山再起,并留下‘琅嬛之牙,弱水之滨,朱红之印,螭纹之玦’十六字弱水之诀与当年抢来的螭纹玦。百年之后,据说昏君将螭纹玦充做陪葬混入王陵,相关记录却莫名其妙的别人毁掉,从此无人知其下落。”
  
   一段话一口气说完,众人越听越奇,连曹鱼禾的脸上也经不住露出诧异的神色,这弱水玄陵的由来世所罕知,巫柏人竟知道的如此详细,众人不由对他另眼相看,也多了几分信心。
  
   巫柏人见众人神色,得意一笑,指图续道:“诸位请看,此乃两百年前琅嬛山之图,诸位有否注意到此图所绘与今有何不同?”
  
   众人凝神细看,姚静远忽道:“啊!此处多出一块山峰。”众人一瞧,果然如此,图上所绘,果然较现在的琅嬛山图多出一道刀削似的山峰。
  
   巫柏人点头道:“姚兄所言不错,此山型若犬牙,名作牙峰,当年被弱水族长以秘术摧毁,今已无存,而牙峰之下正是弱水玄陵的入口!”
  
   众人眼前一亮,喃喃道:“琅嬛之牙,琅嬛之牙。。。。”都不由自主的露出痴迷的神色,唯有姚静远不屑的看了众人一眼,轻咬嘴唇,皱了皱眉,抬眼却看到曹鱼禾正看着他,还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。
  
   姚静远怒色上梢,正待喝问,却听芒道人大声说:“那弱水之滨何解?只有琅嬛东有池名弱池,离此峰三百里有余,难道弱水玄陵不在那里?这是怎么回事?”
  
   巫柏人神秘一笑,道:“此事,待我们到了牙峰旧址再与诸位解释,”说着将绢图一收,拍案而起,“走吧!”

至牙峰旧址时已是黄昏,众人只见遍地乱石,蔓藤缠绕,野草横生,鸟雀无踪,好不荒凉。我在曹鱼禾胸前微微叹息,百多年不见,今日回到故里,却已是这般景象,好不令人唏嘘,带玉的少年似是感到我的苍凉,用手轻轻抚过胸口,以示安慰。
  
   我看看周围,男男女女面泛红光,急不可待的围在巫柏人身旁,连那姚静远,也十分焦急的看着巫柏人,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长气。他们有的为财,有的为名,有的为弱水秘术。。。或者为了其他的原因,弱水玄陵对于他们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,谁都不甘其后,我于他们,只是弱水玄玉存在的证明,开启玄陵的凭仗,螭纹玦存在之意便是如此。
  
   然而对于你呢,曹鱼禾,我到现在还不明白,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。
  
  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,我看不透,所以惶恐。
  
   为什么,要来呢?
  
   其实心底隐隐的已有什么答案在浮沉,只是我不愿去想。
  
   你不是,对吗?

   少年到底没有回答我,前面巫柏人已指挥众人挪开几道大石,录出一个黑黝黝的深邃洞穴,隐隐的,竟有蓝光透出。众人喜极而呼,鱼贯而入,曹鱼禾大步跟了上去。
  
   通道狭窄曲折,仅容一人走动,洞中潮气逼人,走了不到盏茶功夫,眼前蓝光大盛,豁然开朗,这狭窄的通道却变成了一个高不知几丈,深不知几许的阔地,正中波光泠泠,竟是一池碧水,幽幽闪着蓝光,沿着洞穴向深处蔓延,望不到边。在这碧水之上,十丈之外,竟然凭空般伫立着一座石宫,雄伟奇丽,在波光的映衬下显得气势逼人,一条小径从水上铺陈而来。
  
   众人目瞪口呆,只听得巫柏人在旁沉声道:“诸位,这便是真正的弱水,那琅嬛山东的弱池,不过掩人耳目尔!这池上的宫殿,便是弱水玄陵!”众人闻言大喜,正待向水上小径跑去,却听曹鱼禾一声轻笑,悠然道:“巫大哥,久闻弱水乃世上至轻至灵之水,积弱难负,鹅毛难飘,芦花沉底,若不慎掉入其中,绝无幸理,不知是真是假?”巫柏人一愣,却见众人向他望来,连忙赔笑:“曹小兄弟所言我也听过,诸位还是小心才是。”言毕似弱不经心瞄了曹鱼禾一眼,眉间阴霾一闪而过。
  
   曹鱼禾看也不看,快步上前,边走边笑道:“既然到了正点,便由我这个盗墓贼来为诸位开道吧。”快步领先穿过小径走到石宫之前的平台上,众人紧随其后。
  
   石宫之旁立有三丈高的石碑,众人仰首,只见石碑顶端有四个大字:“弱水玄府”,背面则是十六个字,正是那弱水十六字诀“琅嬛之牙,弱水之滨,朱红之印,螭纹之玦。”
  
   曹鱼禾盯着石碑看了一会儿,叹了口气,走到平台东北角蹲下,在一个似龙非龙的小雕像口中一按,复又走到东南、西南、西北的雕像前同样施为,最后回到石碑前,在石碑的背面的“螭”字上轻敲了三下。
  
   三声敲击过后,只听轰隆一声,三丈高的石碑竟然开始下沉,直沉到与曹鱼禾腰身齐平,才停下来。众人已清晰的看到,在石碑的顶部,有一个圆形的内凹花纹,便如一枚印章花样,四围花纹细腻,精美绝伦,正中间凹陷的部分成一个缺口的圆形,看形状正与螭纹玦相称。
  
   曹鱼禾深吸了口气,对众人说:“请诸位到门口稍待,在下这就开启墓门,观这玄府布置,入内直至大厅当没有机关,请诸位放心而行。”众人闻言迫不及待的涌到紧闭的石门前,姚静远也在其中,熟料经过曹鱼禾身旁,曹鱼禾却轻声对他说:“姚兄稍待,我需要帮忙,还望援手。”姚静远诧异非常,他自知这一路行来,自己与曹鱼禾最不相投,若说话必是冷嘲热讽,谁知却会找曹鱼禾竟会找自己帮忙。但姚静远也知曹鱼禾刚才善意提醒弱水之危,虽是不愿,却仍留了下来,依言站在一边。
  
   曹鱼禾微微一笑,将我从胸前摘下持在左手,右手在腰间匕首上一划,鲜血涌出。曹鱼禾将血涂到我身上,那温暖的鲜血在我的纹路中蔓延,耀眼的红光从我身体里涌出,照亮了这个幽暗的洞穴,少年将我轻轻的放到石碑顶部凹纹的中间,严丝合缝。多少年了,我终于又出现在这里,我的故乡,弱水一族最初也是最后的归宿。献血随着身上的纹路渗透入石碑顶部,整个图印竟然也闪起了绚丽的红光,由内而外,沿着反复的图样蜿蜒向上,少年的手仍然按在我身上,鲜血也随红光流向四周,最后在外围的凹槽里汇成一个完整的圆形。
  
   顿时,整个石碑和石宫爆发出绚丽的光芒,众人被那光芒所摄,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,等再睁开的时候,他们惊奇的发现,原来毫无光泽的石宫竟然满布奇光流彩,炫丽难言,那瑰丽的光芒将整个石洞渲染得恍如白昼,七色的异彩在每一处流动,与那清幽的弱水一起,在洞壁上映出道道霞光,若不是身处其间,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此所在。几个人不由的伸手抚摸石壁,再一次惊奇的发现,这哪里是石头,分明就是传说中若水之族的镇族之宝,弱水玄玉!这整座弱水玄陵,原来竟是由玄玉所造!
  
   背后传来隆隆巨响,众人回首,那紧闭的石门缓缓的开启,一道白色的走廊出现在众人面前。琼海双奇怪叫一声,化作两道青影闪入门扉,余人亦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,冲入走廊,迅速消失不见。宽大的平台上,只剩下姚静远和曹鱼禾两人。
  
   姚静远焦急难耐,几次移步欲行,却终是没有走开,只是不停的问曹鱼禾:“你到底要帮什么忙??”
  
   曹鱼禾此时已将我从石碑上拿开,擦拭干净挂回脖子上,这才看向姚静远,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微微一笑,道:“对不起。”语犹在,人却忽然不见。
  
   姚静远只来得及惊呼一个“你”字,便感到后颈被人重重一击,失去了意识。
  
   曹鱼禾将姚静远扛到小径之外的山洞口,从身上撕下一块布,沾鲜血写下:“弱水玄玉,以弱水浸七七四十九日,挂于颈上,起绝症,疗沉疴,望君勿告他人,以免招来横祸,慎之慎之。”写到此微微迟疑,最后还是微笑着在右下角续下四个字,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块大如雀卵的玉石,以布帕包裹放进姚静远怀里,这才起身离开。
  
   曹鱼禾走进大厅的时候众人正沉迷在遍布大厅及周边房间的玉器中,其中不乏有人找到星卜所用的玉简,众人越发如痴如醉,混没注意这少年只是轻轻一笑,随即走到一座浮雕之后,在墙上一按,一道门户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眼前。曹鱼禾回头看了大厅的众人一眼,便走进了门外那条青色的走廊。
  
   少年一个人在青色的走廊上走了好一会儿,到了一座紧闭的石门前,门口有两座玉石飞腾的龙雕,极尽肃穆庄严。他叹了一口气,忽然回过身道:“出来吧,我知道你跟着我。”
  
   空无一人的走廊忽然从转角走出来一个人,黑衣短发,正是巫柏人。
  
   巫柏人缓缓走近,满脸得意之情,笑道:“曹小兄弟果然机灵,不过有财大家发,何必独吞,既让我跟了那么久,不如咱们兄弟俩共同进退,如何?”
  
   曹鱼禾笑:“果然口舌便给,不过我可不想变成穷兔之犬,任人宰割。”
  
   巫柏人道:“小兄弟一直很聪明,懂得委曲求全,怎么忽然变笨了,你现在这样说,便不怕任人宰割了?”
  
   曹鱼禾叹了口气:“我没办法,因为,我不能再让你跟着我了。”话音未落,化作一道流光,巫柏人只觉身上一麻,再也动弹不得。巫柏人惊恐无加,瞪着再次出现在面前的少年,又气又急,失声道:“你!你竟有如此功夫!这怎么可能?!!”
  
   曹鱼禾嘴角一勾,随即消失,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,垂头道:“无论是谁,活得久了,总要找点事干干的。”
  
   巫柏人紧皱眉头:“你说什么?!”却看着眼前的少年再不理他,转身在龙身上一抚,面前的门便开了,屋中层层的石台,下方是黄色的蒲团,石台上是密密麻麻的玉石牌位。所有的牌位上都写着人名,相同的却只有一个字:苏。
  
   少年走进去,跪下,磕头。我听到他急促的心跳,悲哀又沉重。

   巫柏人呆呆的看着,喃喃自语:“这是怎么回事。。。。曹鱼禾。。。曹鱼禾。。。。草鱼禾!蘇!你!你是!!!我早该在你开启墓门的时候就想到的,朱红之印,怎可能是等闲之血,只有弱水之族。。。。不。。不可能的!怎么可能?!”
  
   少年起身走出房间,关上门,淡淡的看了巫柏人一眼,笑道:“你真的很聪明,不亏是前朝后人。你猜的不错,曹鱼禾是化名,我姓苏,弱水苏离。”
  
   巫柏人双目圆瞪,拼命想摇头,却怎么也动不了,只能嘶哑着说:“不可能,弱水一族早在两百年前便被祖上灭了!你!!”
  
   苏离一声嗤笑:“说呀,怎么不继续说,你说的一点没错,拜你祖上所赐,我今年,二百二十三岁。”
  
   说完嘿嘿一笑,看了巫柏人一眼,道:“反正谁也出不去了,我也算给你个明白。”
  
   巫柏人一震:“你说什么?”
  
   苏离悠然道:“你难道不觉的这宫殿在不断下沉么?府门已闭,玉碑已毁,永无开启之日,大厅也已封闭,半个时辰之后,玄府便永沉水底。让你们这群禄蠹葬在苏府,真是便宜你们了,我就当为世间最后做件好事把。”
  
   言毕转身就走,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,背后巫柏人犹在不能置信的大吼:“不!不可能的!你骗我!!!你骗我!!!!!”
  
   偏殿的一间房间,房门已锁,苏离将我捧在手中,坐在他昔日的床上。
  
   他的眼望着我,我亦望着他,相别二百余载,我万万没想到,你最终还是与我回到了这里,可以的话,我宁愿你不要来找我,傻男孩,你这是何苦。
  
   他好像听懂了我的质问,低低的笑,缓缓的摩挲我的边缘,说:“不情愿,是吧?恩,我知道你一直是臭脾气,什么都为我好,自以为是的家伙。”说着用指在我身上轻轻一弹,我发出叮的一声抗议他。他又低低笑了两声,把我挂回胸口,望着屋顶,轻轻的说:“可是,你让我长生,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?”
  
   停顿了片刻,他继续说:“两百年,我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,我看遍了人世悲喜,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愿意真心待我的人,所有的人,所有的人,都是背叛,利用,轻视,嫉妒。。。。你希望我活下去,不惜将你的灵气分我一半,但你却忘了,从小,只有你,是我唯一的伙伴,唯一的牵挂。。。。。”又静默了片刻,他续道,
  
   “也只有这里,才是我的家。”
  
   说完又轻笑起来,将我从领口拉出来,拉到面前,嘴角露出一丝顽皮的笑,一对星眸灿烂异常,定定的看着我说:“你刚才开门出了好多力,暂时是什么也做不了了。。。”他说到这里我忽然醒悟,是么,原来如此,呵呵,既然你决定如此,我便奉陪到底。
  
   “看来你明白了。。。。”他看着我身上白色的光泽,浅笑,“还是那么聪明呵,你就不能笨一点,好凸显一下本少爷么。。。。”声音渐渐低了,我们相对无语,片刻后,他开口
  
   “准备好了么,那我们开始啦。”
  
   一个七彩的光球缓缓出现在他的眉间,一道光滑的线从那球射出,连到我身上的光晕里,光华不可控制的从我的身体里溢出,越来越多,越来越多。
  
   这些我们都没有理,我们只是互相看着,面前的少年头发渐渐的花白,皮肤渐渐的失去光泽,停止的时间,在一点一滴的回来。
  
   他笑了,苍老的声音顽皮依旧。
  
   他说:“我们这算不算白头到老?”
  
   他笑了,我也笑了,一道猛烈的光芒从我的身体中射出。
  
   在少年缓缓闭上了眼睛的那一霎,我的身体也随之碎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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